第707章

&esp;&esp;但那微凉的手，还在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。

&esp;&esp;如绵柔细雨般，润物无声。

&esp;&esp;“你是释迦？！”

&esp;&esp;她掌心升起了火花，借着火花的光，湿着眼眶看他。

&esp;&esp;绚烂的火光下，他的眸色空幽黑沉，眉目平静宁和，淡淡的，看着她。

&esp;&esp;刹那间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步步生莲的清冷圣佛，一袭素色白衣，无悲无喜，无欲无求。

&esp;&esp;但此时此刻的他，却赤裸着臂膀，轻柔地抬着手，抚摸着她的脸。

&esp;&esp;擦拭掉她眼尾的泪花，他容颜盛雪，身上仿佛依旧笼罩着佛光。

&esp;&esp;但佛光早已经变得若有若无，几近消失了。

&esp;&esp;显而易见，他的道心，越发沉沦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被亲得唇瓣红润的小美人眸光发颤，铺头散发地看着他，暴露出来的肩膀雪白莹润。

&esp;&esp;两个人刚才在做的事，虽然还没有更进一步，但那早已经不是出家人该做的了。

&esp;&esp;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&esp;&esp;他明明知道，却还——

&esp;&esp;她沉默地看着他，似乎又泛起了闪烁的泪花。

&esp;&esp;“值得么？”

&esp;&esp;她低低地说，红唇轻咬。

&esp;&esp;“小师傅，你应该回去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好坐回你的莲花台，做你的佛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知不知道，若是真的和我在一起了，你就——”

&esp;&esp;就真的……再也回不去了。

&esp;&esp;一念成佛（47）

&esp;&esp;她红着眼睛，掉着眼泪，仿佛被刚才还要难过了。

&esp;&esp;火光的映衬下，她柔长的青丝垂落，象征着无尽的凡尘和纷扰。

&esp;&esp;勾着他，一步一步走下莲花台，走下佛坛，然后褪去了那一层清冷出尘的佛衣。

&esp;&esp;她本不愿如此，却不曾想——

&esp;&esp;佛依旧是那副仁慈悲悯的模样，眸子温和，擦拭着她的眼泪。

&esp;&esp;“施主，你该相信，冥冥之中，皆有定数。”

&esp;&esp;“吾曾经说过，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，吾都会认，心甘情愿地认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，施主无需担忧，一切过失，皆由吾自己扛，一切后果，吾也愿意承担。”

&esp;&esp;小美人掉着眼泪地看他：“可是，这样你就回不去天宫了，你就不是人人尊敬的佛了，这样你也愿意么？”

&esp;&esp;他似乎笑了，雪白的容颜眸色淡然，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，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施主，你可明白与其做天上寂寞永生的佛，那我宁愿留在世间与你相守短短一生。”

&esp;&esp;“所谓得成比目何属辞死，愿作鸳鸯不羡仙，从前我总参不透这句话，但现在”

&esp;&esp;“我想我懂了。”

&esp;&esp;佛该是大爱无疆的，但他早已经沉沦于小爱中，甘之如饴。

&esp;&esp;他承认，他不是佛，也无法成为佛。

&esp;&esp;七情六欲他无法斩断，亦无法割舍。

&esp;&esp;既然如此，又何必强求于成佛？